如果是影迷，對于這部電影應該聽說很久了，在豆瓣頁面關于這部的信息可以追查到09年，十年一夢，電影終于正式定檔。

《阿麗塔：戰(zhàn)斗天使》由詹姆斯·卡梅隆編劇兼制片，《罪惡之城》導演羅伯特·羅德里格斯執(zhí)導，根據(jù)木城雪戶創(chuàng)作的日本動漫《銃夢》改編，講述了在公元26世紀，一名在垃圾堆上被人發(fā)現(xiàn)的半人半機器少女阿麗塔如何尋找自我，為改變世界而不停戰(zhàn)斗的故事。早在2005年，在吉爾莫·德爾·托羅的推薦下，卡梅隆就買下了版權，并打算自己指導這部電影，宣布要把《銃夢》拍成3D的CG電影，全片會用真人和CG混合拍攝，不僅有真實演員，還有虛擬演員。

但是受限于電影工業(yè)技術的水平，無法完成他心中的宏圖大業(yè)。他放話說等到《阿凡達2》拍攝完成。磨煉技術成熟之后，再開動此片。隨著《阿凡達》系列的跳票和越玩越大，他的精力也終于吃不消，詹姆斯·卡梅隆寫了《銃夢》劇本的大部分內容，但他從沒能完成這個劇本（因為他太忙了）。直到2015年，這個項目轉手交由了《罪惡之城》、《殺出個黎明》的導演羅伯特·羅德里格茲，自己則作為制片與編劇的身份繼續(xù)參與項目。

電影雖然還沒有上映，但從其制作路徑也可以看出，這部電影很難拍。日前，終于有機會與卡梅隆搭檔25年，同時也是本片的制片人喬恩·蘭道（Jon Landau）聊了聊制片經(jīng)驗，以及關于本片制作上的過程。

卡梅隆和喬恩·蘭道他們兩人曾經(jīng)合作了《泰坦尼克號》、《阿凡達》這兩部現(xiàn)象級的作品，現(xiàn)在也在共同制作四部《阿凡達》的電影續(xù)集。不論市場還是電影制作技術上，喬恩·蘭道都有很強的發(fā)言權。在這次采訪中，喬恩·蘭道更多從制片人的角度，為我們分析了他如何挖掘題材和市場的關系，以及在新技術、制作經(jīng)費上如何下判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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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訪、文：弗萊

喬恩·蘭道（Jon Landau）

在《阿麗塔：戰(zhàn)斗天使》中，您和導演羅伯特·羅德里格茲以及卡梅隆三個人的關系是什么？各自負責什么內容？

喬恩·蘭道：我和卡梅隆希望找來執(zhí)導《阿麗塔》的導演，不是一個對現(xiàn)成的一切照單全收的電影人，而是一個愿意兼聽則明、允許我倆作為創(chuàng)作伙伴，一同賦予《阿麗塔》生命的人，這就是我們在羅伯特身上所找到的。所以我們三人在整個過程中都是創(chuàng)作伙伴的關系，羅伯特會在片場執(zhí)導，我們會做他的眼睛和耳朵，給予他一些建議。而羅伯特對意見一直抱著歡迎、開放的態(tài)度，我們從來不會獨裁地告訴他應該怎么做，而是提出其他的可能性供他思考，并挑戰(zhàn)他做一些不一樣的嘗試。

喬恩·蘭道和導演羅伯特

我和羅伯特是之前因為工作關系相識，他曾經(jīng)來《阿凡達》片場探班，現(xiàn)在他不僅會來《阿凡達》續(xù)集的片場探班，他和太太還會來我家做客、與我們共度周末，我們在創(chuàng)作《阿麗塔》的過程中建立了很好的友誼。

我會這樣來定義我們各自的職責：羅伯特是本片的導演，他承擔了包括指導演員、剪輯等方面的工作；卡梅隆是一雙不可思議的“眼睛”，他總能提供全新的視角，在創(chuàng)作過程中貢獻他那難以置信的洞察力；我的職責則是所有這一切，從選角、劇本到輔助導演，都會由我來推動，促使這一切順利運轉。

《阿麗塔：戰(zhàn)斗天使》改編自日本動漫，原動漫的主題涉獵非常廣泛。您和卡梅隆最初為什么會選擇開發(fā)這個項目？它的市場價值是什么？

喬恩·蘭道：我們最初發(fā)現(xiàn)《阿麗塔》是在1999年，幾乎是二十年前了。真正打動我們的，是漫畫原作者木城雪戶創(chuàng)造了一個如此能讓人感同身受的核心人物。故事講的是一個年輕女孩，或者說年輕人、任何人，如何努力尋找人生的目標——這是我們所有人都經(jīng)歷過的，在人生的某個階段，我們都有過這種感受。木城雪戶的故事講述這個女孩如何逐漸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標，為此她需要作出一些抉擇，整個故事承載著一個問題：身而為人意味著什么？是不是你有心就是人，是不是有意識就是人了？怎樣才稱其為人？

觀眾去看電影，是為了讓人物帶著自己踏上一段旅程。而本片的市場元素就是我們所看到的故事核心——讓人所感同身受的人物。此外，木城雪戶還為我們創(chuàng)造了一個世界——廢鐵城（iron City）的世界，這是原作《銃夢》中畫面最具電影感的一部分，這其中還包括機動鐵球（motor ball）這項運動，其動作是如此的獨特，我們都很興奮有機會能在大銀幕上實現(xiàn)作者的奇思妙想。

《阿麗塔：戰(zhàn)斗天使》是面向全球市場的，您認為其他國家為什么會為這部電影買單？這部電影的文化共性是什么？

喬恩·蘭道：我認為最吸引大家的還是電影的主題，關于一個女孩的自我發(fā)現(xiàn)，關于一個父親得到了再次成為父親的機會，關于一個男孩愛上了他一直以來憎惡的一類人，而這種憎惡源于不了解，這些都是具有普世性的主題。

關于文化共性，許多時候人們沒有意識到我們彼此之間多么相似，如今我們生活在一個聯(lián)系密切的世界，不論各國政府是否承認這一點，我想老百姓們都認識到了這一點，相似性是已經(jīng)存在的。

卡梅隆和導演羅伯特

羅伯特·羅德里格茲并不是典型的商業(yè)片導演，他有很強的個人特色，這也是他得到預算最大的一次，您和卡梅隆為何選擇他來導演呢？

喬恩·蘭道：我和卡梅隆選擇羅伯特作為本片導演，是因為看到他把卡梅隆的劇本做了出色的改寫。他首先是一位優(yōu)秀的編劇，劇本是一切的源頭，如果沒有好劇本，你就一無所有?？仿〉膭”居谐渑娴那楦信c內核，但實在太長了，而當羅伯特對其進行精簡之后，我們感覺并沒有丟失任何東西，他完好地保留了卡梅隆版本的精髓，這告訴我們他是導演的合適人選。

卡梅隆的原版劇本有186頁，羅伯特成功縮寫到了128頁，卡梅隆把劇本初稿交給羅伯特時還給了他600頁的筆記，關于故事，關于人物，關于世界……所以羅伯特能充分理解卡梅隆希望電影走的方向。除此之外，回顧羅伯特以往的作品，他從來不懼怕科技，比如《罪惡之城2》，他采用了3D拍攝，他擁抱了新技術，這也是我們所期望的。

羅伯特·羅德里格茲和卡梅隆的導演風格不盡相同，您是如何平衡這兩種導演風格？羅德里格茲導演曾在采訪中提到，他想把本片拍成一部“卡梅隆風格的電影”，那么他為本片帶來了什么新元素？

喬恩·蘭道：于我而言，這并不是一個平衡兩種導演風格的問題。羅伯特說他想做一部卡梅隆風格的電影，拍《罪惡之城2》的時候，他說他想做一部弗蘭克·米勒（《罪惡之城》的漫畫原作者、編劇、導演）風格的電影。羅伯特喜歡研究電影，他是個電影發(fā)燒友，所以他充分理解卡梅隆的電影風格意味著什么，我和卡梅隆要做的就是幫助他實現(xiàn)這個目標，向他展示一些東西，可能是他之前沒有時間或資源去做的，可能是美術方面，視覺特效方面，所有那一切。

羅伯特給這部電影帶來的新元素，首先是對人物的深入理解，因為他本身是編劇。此外他還為整個過程帶來了很強的實操性，羅伯特很擅長以切實可操作的方式來拍攝電影。我們把這個大投資、重特效的故事世界與他對電影制作實操性的把握充分結合到了一起。

《阿麗塔》劇照

在好萊塢的電影制作中，導演是專注藝術創(chuàng)作的，制片廠是給錢的，您作為制片人，處在怎樣的位置？

喬恩·蘭道：我的角色是從總體上把關，監(jiān)督整個產品。

當導演在指導演員表演時，我們需要為明天的制作操心，比如有些演員你需要去從他們的個性出發(fā)處理好關系，以保證拍攝順利進行。我嘗試去做把所有東西凝聚在一起的膠水，同時保持前瞻性，這是你必須做的，因為導演擔心的是“今天”，我們制片人擔心的是“明天”。

提到您參與的片子，人們會聯(lián)想到新的技術，從制片人的角度，你如何判斷這個片子是不是適用某項新技術？比如《阿凡達》為什么是3D的？

喬恩·蘭道：永遠都是從故事出發(fā)，要讓技術為故事服務，而不是反過來。你首先找到故事，然后根據(jù)故事創(chuàng)造所需的技術。我們在《阿凡達》《阿麗塔》中都是這樣做的。如果我在閱讀的時候，發(fā)現(xiàn)某個地方很能從情感上觸動我，那里肯定有些什么東西是值得考慮的。

把《阿凡達》做成3D是一個很自然的決定。2000年初我和卡梅隆進行過一次考察，給我們帶來了一個新想法：高清3D攝像系統(tǒng)（high definition 3D camera systems）。卡梅隆開始和他們一起工作，我們很快也很容易就發(fā)現(xiàn)， 3D技術能為觀眾創(chuàng)造一種更沉浸式的體驗。我們在《阿凡達》中所做的，七八年之后再來看，那簡直再自然不過了。

《阿麗塔》劇照

《阿麗塔：戰(zhàn)斗天使》為什么要在視覺特效上花費這么大的精力？女主阿麗塔的大眼睛引起了很多討論，這在技術上是多大的挑戰(zhàn)？

喬恩·蘭道：為了讓故事奏效，我們真心希望能真實再現(xiàn)出木城雪戶所創(chuàng)造的《銃夢》。我們認為這是整個故事的核心，沒辦法讓一個女演員化妝來達到這個效果，而是需要用特效來生成這個核心人物。當你要在視覺特效上花錢，你會希望你的錢能用在故事核心上，而不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上。

阿麗塔的大眼睛不僅是技術上的挑戰(zhàn)，也是審美上的挑戰(zhàn)。我們花了很多精力去找到那個恰到好處的比例，讓它作為一個很微妙的吸引元素而存在，大家可能在預告片里會特別留意到她的眼睛，但當你看影片的時候，你不會注意到。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在她一只眼睛中所放入的分辨率，比《指環(huán)王》中咕嚕整個身上的分辨率都要高。我已經(jīng)看過全片了，我認為我們的投入是非常值得的。相信觀眾們去影院的時候，會暫時逃離真實的世界，得到發(fā)自內心的快樂和一段情感充沛的觀影體驗。

（PS像素問題：《指環(huán)王》咕嚕的一雙大眼睛用了5萬像素制作，而阿麗塔的一個虹膜就運用了900萬個像素制作，為此特效團隊維塔工作室也第一次模擬了嬰兒眼睛的纖維。為了追求最好的效果，僅僅做好眼睛是不夠的，它還要和頭部各區(qū)域完美的融合，僅是嘴巴和下頜的區(qū)域就花了成百上千個小時研究。銀幕上呈現(xiàn)的阿麗塔臉部也經(jīng)過高達5000次的更新再造?！栋Ⅺ愃分羞\用的“表演捕捉”與傳統(tǒng)的動作捕捉方法大有不同，《猩球崛起》中的凱撒嘴巴隱藏在毛發(fā)里，但《阿麗塔》的嘴部要完全暴露出來，所以制作團隊不僅對面部進行數(shù)據(jù)采集，還進一步捕捉了演員嘴唇和嘴巴內部的肌肉運動。）

《阿麗塔》劇照

您為廢鐵城搭了一個占地面積9萬7000平方英尺的實景，為什么做出這樣的決定？有沒有考慮過用綠屏拍攝代替？

喬恩·蘭道：是的。我們在羅伯特位于德克薩斯奧斯汀的工作室（TroublemakerStudios）的露天片廠搭建了廢鐵城的景。我們知道我們會有一個CG主角，但我們不想用綠屏來拍攝她，我們希望盡可能地為她創(chuàng)造真實的周圍環(huán)境，場景，服裝，人物，她可以一起演對手戲的演員們，這樣做給視覺特效公司增加了難度，但對人物的表演來說是更好的。

每次應用一項新技術，都需要花費更多的錢和時間，作為制片人您如何有效地控制成本、確保收益？能舉一個《阿麗塔：戰(zhàn)斗天使》中的例子嗎？

喬恩·蘭道：有效控制成本的方法，其實和我們每個人在生活中做任何事情的策略是一樣的。我們不把這些錢當作別人的錢，把它當作是自己的錢。

我們希望為制作的這部電影作出正確的選擇，有些時候這意味著對某人說：我們需要花費一些額外的錢，我們沒有預料到要花這筆錢，但如果不這樣做，電影就不會像我們所希望的那么好。但與此同時，我們總是在尋找可行的替代方案，也許這場戲并非必不可少的，也許我們可以刪掉其他一場戲，來抵消那些額外的花費。

在《阿麗塔》中，因為女主角是電腦生成的，每個序列都很昂貴。在我們剛開始拍攝的前兩天，我們拍攝了其中一個序列，是阿麗塔和雨果之間的一段戲，而當我們觀看整部電影的時候，我們意識到在這個時間點，不需要讓阿麗塔花這個時間和他相處，所以我們沒有完成這段戲的視覺特效，而是把它刪去了。這里省下的錢，我們用來把機動鐵球的視覺效果做得更華麗壯觀。

關于成本回收，首先不存在“確保收益”這回事，如果有誰認為有這樣的保證，都是在自欺欺人。不過卡梅隆和我，以及在這個項目中的羅伯特，我們是我們自己最大的批判者，我們覺得如果做出的效果可以讓我們自己都滿意，那么觀眾們也會喜歡的。

喬恩·蘭道

電影開始制作以后，技術問題是最容易獲得關注和重視的。您和導演是如何避免陷入到技術理論中，去保證故事？

喬恩·蘭道：這是我們在每部電影中嘗試去做的，因為確實，我們每部電影都在突破技術的邊界，我們希望讓那些能夠幫我們解決技術問題的人聚集在身邊，這樣就不會占用卡梅隆、羅伯特以及我的時間，我們會把問題交給這些不可思議的智囊團。當遇到一個問題的時候，我們三人不會停止自己手頭的工作，我們可能會讓開，讓專業(yè)人士來解決技術問題，我們自己繼續(xù)往下走，然后再回過頭去銜接上。我們三人會始終把注意力集中在故事上。

當技術和故事發(fā)生矛盾的時候，你們是如何處理的？可否舉個例子。

喬恩·蘭道：當技術和故事發(fā)生矛盾的時候，你必須尋找其他方法來為故事服務，不能因為某個技術而犧牲故事，你必須找到一個替代方案去做。這方面并沒有合適的例子，因為我們通常能夠做到突破技術去實現(xiàn)我們想要的。有些時候當你進入制作階段，你需要選擇通過何種方式來實現(xiàn)你的目的，這有時候是基于實現(xiàn)的難易程度。

比如在《泰坦尼克號》中，我們需要一個很長的走廊場景，我們沒有選擇用視覺特效，而是做了一個“強制透視走廊”（forced perspective hallway），它是不斷縮小的，我們制作了一個實際20英尺長、但看上去像是100英尺的場景，這比用視覺特效節(jié)省了很多錢。

至于嘗試某個解決方案會投入到什么程度，這與我們生活中作出任何決策的過程很相似，當你遇到一個問題，是迎難而上還是曲線救國，你生活中會怎樣做決定，我們對待電影也是一樣，需要隨機應變。

新技術讓電影制作變得更多元，對此好萊塢大制片公司持怎樣的態(tài)度？

喬恩·蘭道：我想大制片廠對新技術的態(tài)度是既興奮又害怕。人們一旦面對他們不理解的事物，就會產生恐懼。所以就我們的電影來說，向他們解釋這些新技術是我們的職責，當我們解釋清楚之后，他們變得很興奮，因為新技術意味著有方法可以實現(xiàn)新的可能性。

現(xiàn)在好萊塢的電影系列越來越多，《阿麗塔》是否考慮過做成系列？卡梅隆曾經(jīng)提到如果第一部表現(xiàn)好，他打算再做兩部續(xù)集，這是你們的計劃嗎？

喬恩·蘭道：我會讓觀眾們來告訴我們，希望中國觀眾能夠喜歡這部電影，說“拍續(xù)集吧！”那我們就拍續(xù)集。至于拍幾部，木城雪戶的《銃夢》有三十多本書，所以有很充足的故事素材，我想再拍兩部并不是難以實現(xiàn)的。

您現(xiàn)在同時在擔當《阿凡達》四部續(xù)集的制片人，《阿凡達》為什么采用同時拍四部電影的方式？這是否意味著你們對這個系列非常有信心？作出這樣的決定，您認為從前期制片的角度需要考慮好哪些問題？

喬恩·蘭道：我們把四部《阿凡達》電影作為一個項目來處理的原因，是這樣做可以提高效率。每部《阿凡達》電影都要能夠獨立存在，所以我們開發(fā)了四個劇本，但想象一下，每部電影都會出現(xiàn)同一個場景，如果可以一次性拍完，為什么要分四次來拍呢？我們對每一部的故事都很有信心。我們對整個系列也有信心，但如果卡梅隆沒有寫出那么引人入勝的劇本、讓你想要看完所有四部電影，我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。

關于前期的準備，想象一下，一個人要跑馬拉松之前要考慮好哪些問題呢？他得做很多準備。我們在做的不是跑馬拉松，而是“鐵人三項”了，所以我們需要做更多的規(guī)劃和準備。

《泰坦尼克號》拍攝現(xiàn)場

您制作了兩部史上最高票房的影片《泰坦尼克號》和《阿凡達》，您在加入項目之前預料到了嗎？當卡梅隆要求更多制作成本的時候，當時是如何決策的？

喬恩·蘭道：這是你永遠預料不到的。我們做《泰坦尼克號》的時候，我們相信這是一個好故事，我們在做一部好電影，上映之后會有好的票房表現(xiàn)，但沒有人能預料到它最后的現(xiàn)象級結果。《阿凡達》也是一樣，我們認為這會成為一個成功的大片，因為卡梅隆總能不可思議地找到那些人們會有強烈共鳴的主題。

卡梅隆并沒有要求更多的制作成本，他會就事論事地說出他需要什么，也會做一些權衡。比如我們做《泰坦尼克號》的時候，需要三個不同角度的船體傾斜位置，包括傾斜3度和6度，但當我們拿到修訂后的預算，發(fā)現(xiàn)這比我們想象的要貴得多?？仿”酒鋵嵖梢哉f我就是要這拍全三個角度，但他卻說“不，讓我們去掉一個角度”，所以我們去掉了3度的位置，因此節(jié)省了幾十萬美元的費用。這一切的原則就是在不傷害故事的前提下做出取舍，找到解決方案。（拍攝期間，卡梅隆的團隊建造了一個泰坦尼克號1:1比例模型，長236米。模型的一些區(qū)域被移去了，因此比真船稍微短一些，真船長269.1米。Almas和M. Industrial Mechanical公司將船體傾斜6度，降低船頭，抬高船尾進行拍攝）

在您看來，這兩部電影與其他電影相比有何獨到之處？

喬恩·蘭道：我想《泰坦尼克號》和《阿凡達》的共通之處，是這兩部電影都創(chuàng)造了一個“世界”，可以讓觀眾暫時逃離現(xiàn)實沉浸其中。

《泰坦尼克號》讓觀眾“感覺”他們是歷史的一部分，而《阿凡達》把觀眾帶到了一個他們樂不思蜀的幻想之境。但在核心層面，兩者都是一段讓你動情的旅程，都給觀眾留下了一些充盈內心的感受。人們會反復地去聆聽音樂，是因為我們從中得到了某些情感上的滿足，沒有理由電影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。我相信這就是《泰坦尼克號》和《阿凡達》同樣給予觀眾的東西。

您畢業(yè)于南加大電影學院，如今越來越多的中國學生來到南加大學習電影，中美兩國在影視行業(yè)的合作也越來越緊密。您有沒有什么話想對中國的年輕電影人說？未來有計劃和中國電影人合作嗎？

喬恩·蘭道：首先我很期待將來看到中國電影人越來越多的作品。因為在我看來，中國當下的電影市場和幾十年前的美國電影市場情況很相似，因為其便利性，一些世界級的人才正在涌現(xiàn)，我為此感到激動。對于年輕電影人，我想說：永遠不要放棄，堅持去追尋夢想，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會發(fā)生什么。

我和卡梅隆都很樂意將來與中國電影人合作，我們需要找到合適的項目。卡梅隆與中國有過業(yè)務往來，我們曾多次來中國參加行業(yè)活動，《阿凡達》做美術設計的時候我們還曾經(jīng)把美術部門派來中國采風，我們期待未來的新機遇。